声明:本文为集体创作之『川岳国记』的一部分,所有设定都不属于我,我只是一个伸手拿来用的|||||
第一幕:第一天
清的POV
她觉得她一定是被血腥味熏醒的……她一辈子都没闻过这么浓烈刺鼻的血的味道,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维持原来的姿势在地上趴了一会,确定现在爬起来不会因为大脑缺氧缺血而昏过去,她慢慢坐起了身子,与此同时听到周围隐约传来抽冷气的声音、惊呼的声音、打翻东西的声音……
在脸上抹了一把——其实抹了一手的血,觉得手上粘乎乎的,她顺手举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脸——嗯?有什么不对劲……她明明穿的是短袖,哪来这么长这么宽的袖子可以拿来擦脸的???
等眼前乱冒的金星散去,她瞪眼看了看自己的袖子——这……这……这好像是古装才会有的袖子吧……
环顾了一下四周——果不其然她几乎就是身处在尸体堆里的,地上到处都是血,这没有问题,她记得自己失去知觉之前正在跟饕餮帮的JMS吃蛋糕说穿越文,然后很不幸地遇到了瓦斯爆炸,所以从尸体堆里爬起来完全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问题在于……这里……根本不是什么蛋糕店……
地上那些死者的死状各异,她没敢多看,匆匆一扫之间只觉得所有人(包括自己)都穿着非常奇异的……嗯……好像……怎么好像是道姑的装束……(虽则自己到底是怎么知道这是道姑穿的衣服的,这是一个谜……)
茫然抬起头,就看到面前站了个装扮得很像古装片里的捕快的人,正一脸迷惑地看着她。他边上站的是个穿得很像衙役之类的人,一边刷刷刷飞快地翻着手里的簿子,一边在跟他说:“这个是观主的徒弟,道号商离。年纪虽然不大,但因为是观主的弟子,所以也有叫她商离子的……”
她木然坐在地上,脑袋里差不多一片空白,第一个掠过的念头是:还好,她还能听懂这个人说的话……第二个升起的想法是:商离,这种道号究竟是什么人取出来的啊……
那个穿得跟捕快一样的人的视线在她脸上转了几圈,点点头,脸上原本的迷惑神色被一种有点阴恻恻的表情覆盖了起来,他转身随便点了两个差役,说:“你们两个留下来把尸体埋了,其余人跟我回衙门。”
当她看着十几个人的身影在视线里消失的时候,她才惊觉到原来刚才还有这么多活人在这里的……
那两个被点名留下来的差役互相看了一眼,一个说:“真……真的要埋么……”
另一个看了她一眼,打了个哆嗦,说:“头儿说让我们埋,我们……就埋了吧……”
“留她自己打点……”
“嘘,你没看头儿那眼神么,别为了贪一时便宜等着找死……”
一开始说话那差役也打了个冷战,两人飞快地在院子里挖了老大一个坑,把所有的死尸都推进去埋了,埋的时候以及埋完以后,始终一句话没敢多说,就飞也似地跑了。
她又在地上坐了一会,与苍天对视片刻,理清思路决定无论这是在做梦还是仅仅谈论了一下穿越文就会导致穿越,都要尽力尽职地把梦或者穿越继续下去之后,站起来开始搜寻居住区——无论如何,至少先让她把身上的血洗洗掉,把脏衣服换下来——就算整个道观的人都被人杀了,总没有人会把整个道观的衣服都偷走的。
洗去满身血污,换上干净的道袍,她对着道观里的大灶柴火发了很久的呆。
煮饭她会,烧菜她会,可是用这种灶来生火……她不会。
至此,她觉得她已经可以确定自己一定是穿越了,做梦的话,她梦见什么也不会梦见这种灶台的,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灶台究竟长什么样子……于是按照穿越之前大家正在讨论的,穿越之后要先确定性别再确定长相,她对着边上的水缸照了照。
还好还好,长得还挺正常的,没什么地方不端正,除了道姑这种装束好像比较不正常了点之外。
现在,她开始庆幸自己是穿越到了道观里,因为作为一间道观,就算什么都没有,总还是有水果以及冷馒头之类的贡品是可以用来充饥的。但是这样子吃一顿可以,两顿三顿或许也可以,四顿五顿长此以往……那么面前一定只有饿死这一条路。
在她咽下最后一口冷馒头的同时,她决定:虽然有地方住似乎比较容易生存下去,但是鉴于她不会生火这一事实,以及那个捕快不怎么让人安心的表情、两个差役意味可疑的对话,她还是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助自己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又容易携带的东西,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比较好。
-- 作者: dfjq
-- 发布时间: 2008/09/29 08:42pm
[这个贴子最后由dfjq在 2008/10/11 09:55pm 第 1 次编辑]
第二幕,第二天
清的POV
清一直觉得自己的反射弧有点长,事实证明她的反射弧大概不止是有点长,而是相当长。因为直到睡过一觉,第二天早上在完全陌生的床上醒来的一刻,她才开始认识到事件的严重性——她不是做了一个连自己都在梦里意识到“我在做梦”或者做梦当时并未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却在从这个梦境跳跃到下一个梦境时想着“我刚才做了个梦”——好吧,如果说人生一场大梦,那么她似乎就是在正常梦境的进程中出现了bug,忽然跳入了另一个梦……然则,即使如此,当时当地正在一起谈论着“穿越”这个话题的饕餮帮的其他人,又怎么样了?是同样穿越到了这个世界,还是穿越到了其他世界?如果同样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她们又在哪里?有没有可能再找到她们?
——至于原来世界中的自己怎么了……想也没用,暂时还是不用想了吧,除非还能找出回去的办法,那个时候大约就需要想一想了。
商离的身体素质不错(清一直没有弄明白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到底是怎么死的,身上没有伤痕,脑后虽然凹进去一块估计是被重物敲击所致可奇怪的是怎么一点也不疼的,可以说除了有碍观瞻以外没有任何不适),按照使用情况(?)来判断,可以肯定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绝非没有经过任何体能训练、不仅做不了什么事情甚至还会走两步喘一步的弱女子。当然究竟这具身体所能承受的体能极限在哪里,不是在一间道观里翻箱倒柜、搜寻犄角旮旯就能认识到的。
她用几乎一整天的时间把整个道观搜索了一遍,所有曾经在各种小说、电影、游戏等等作品里看到过的可能藏东西的地方以及其开启方式都被她试了一遍,就差没把整座道观拆掉。所得……大部分都是金银珠宝一类,看来这间道观的香火应该相当相当不错。
清一边想着武侠小说中写的盗贼看人走路与马蹄的烟尘就能分辨出一个人身上是不是带着值钱的东西,犹豫着要不要当真把这些财物都打包带走,一边已经把眼前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打好了包——反正不拿白不拿,拿了是不是也白拿……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以后再说好了,准备总是先做充分比较好。
在大概是观主的房间的床底,她找到一口剑,外形看上去跟观里到处可见的桃木剑并无两样,然而一旦抽出来就会发现,这哪是什么桃木剑,根本就是货真价实、极端锋利的一口真剑!清本来就很爱剑这种东西,何况要带着很多钱踏入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防身利器也是必要的——虽则她根本不会用剑,而且她很怀疑自己没事带口剑,会不会没事给自己找出点事情来……好吧,考虑现在她的身份是一个道姑,一个道姑的身上有口桃木剑(虽然只是形似的)也算是正常的事情……吧……
琴在道观里也是随处可见的东西,认真算起来,这大概是她所会的所有技能里面,唯一在这个世界有可能用得到的一样了(虽然她根本听不出音高,用她自己调出来的弦弹出来的曲子估计音准偏差得极端严重)。为了以防万一,她觉得自己还是再背张琴出门好了,盗贼会抢金银财物,但是应该不至于抢一张琴的(应该吧……),所以就算万一不幸遇上盗贼之类,只要不是杀人越货那样的,留得性命在,说不定以后还能弹个琴换点钱什么的吧……(文人众:你这个有辱斯文的道姑!)
清是没有多少识别琴的好坏的能力的,她本身技术也怎么不过关,谱子也不怎么熟(所以她顺便把能找到的琴谱都找了出来一起打包了),只好尽可能选了一张她认为余音最绵长、弹起来最顺手、看起来最合自己审美的琴,装进琴囊准备带走。
清还翻出来很多书,有经书有帐本有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书(总不会是武功秘笈吧……),帐本就算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也算了,经书一类……其实清对于道教的一切都是没有什么概念的,所以事实上她对于自己穿越到了一个道姑身上觉得非常之无奈,因为那意味着她必须临时开始努力补充相关知识——如果她会生火,那么她还可以留在道观里一段时间慢慢补充,可惜她不会生火,于是只能带上书边走边看了吧……
对着一堆行李,清深深感到了自己凡事都想着“为防万一”的个性是多么可怕——这是多么沉重与庞大的一堆东西啊!于是此时此刻,她真切地体会到了商离这具身体是多么好用——背后背着一张琴(琴囊比较大,边上还插进了那口剑)、一袋书(顺便插了把雨伞在书袋里),一手提着沉甸甸装满钱的包裹(当然包裹的最上面最下面最外面放的都是换洗的衣物),一手装模作样还得拿把拂尘,她……就这样走出了道观,居然一点也没觉得身上有很大的负重……
-- 作者: dfjq
-- 发布时间: 2008/10/14 08:50pm
第三幕,第三天
清的POV
清在河边坐了整整一个晚上。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沿着路走都会走进林子里迷路的,对于分不清东南西北、天上的星星也许认识她可惜她完全不认识它们的现代人来说,好像除了撞运气以外,没什么有效的方法可以帮助她走出去了,所以,当她听见似乎哪里隐约传来水流的声音的时候,她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于是她就望见了火光。
生火的是个头戴斗笠的汉子,身边放着个大背篓,听到清的脚步声便转过脸来看向她。这人的脸在斗笠的阴影下看不清楚,清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的语言习惯是怎么样的,心里掂量了一下,试探着说:“这位先生,我在林子里迷路了,不知能否在此地叨扰一宿?”
那汉子听她这么说,似乎呆了一呆,随后用手里的树枝把火拨大了点,说:“仙姑客气了,山野丛林之间,本来也不是我的地方,不嫌火小的话,请自便就好。”
这人身材虽然高大魁梧,谈吐却似乎甚是斯文,清稍微放了点心,说声“多谢”,卸下身后负重,在他对面地上用那个装着值钱东西的包裹当凳子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几个从观里带出来的冷馒头,一边作势也递了两个馒头给那汉子,一边与他攀谈起来。
这人甚是健谈,自称是以悬壶济世为志业的医生,为了采取一些珍贵草药,走过天南海北不少地方,随口就是许多奇闻逸事。清虽然带着一堆东西从白天一直走到了晚上,已经相当疲倦,但她也不敢当真在这荒郊野外一个陌生男子的对面睡着过去,就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竟一直聊到了天光破晓。
两人言谈之间,清终于一点一点套问出她现在身处的地方名叫川岳国,现在是惊雷王朝748年,这个王朝的统治已经传续了三十九代,现在当政的是第三十九代皇帝,皇帝的名字叫昭桓——在把这些零零碎碎获取的资料拼成一个整体的时刻,清在内心忍不住骂了一句:靠,自己根本就是穿越到了什么人造的雷里面了吧,“穿越”国“惊雷”王朝“去死吧”年,“召唤”皇帝,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
于是她本来觉得萍水相逢路人一场没必要知道对方姓名的,这下忽然就变得很好奇起来,忍不住开口问道:“还没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当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在她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睛的时候,她听到对面的男子用一种很坦然的口气说:“免贵姓华,单名鹊。”
清用手半掩住了眼睛,可是扶额的动作虽然能用挡阳光的姿势盖去,却无论如何也遮不掉她忍不住抽搐的嘴角。
华鹊愕然问:“在下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清勉强摇了摇头,“没……只是听上去怎么也不像一个名医会有的名字而已……”
华鹊挑了挑眉,“哦?”了一声,一脸好奇之色地看着她说:“此话怎讲呢?家父给我取名的时候也曾请过几位仙师参详,并未闻此名有何不妥啊……”
太阳渐渐升起,虽然他坐在背光处,清也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因为他的装束打扮让她乍看之下想到越剑人,所以在此之前,她脑袋里对他长相的全部幻想都是照搬的越剑人,没想到……
原来她居然是跟一个帅哥说了一晚上话啊!
遇到帅哥这点让她的精神瞬间振奋起来,因为发现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而带来的想要ORZ的情绪立刻被覆盖掉了,于是她很有耐心地编了一个“书里看来的”故事给他,故事里有两位神医,一名华佗,一名扁鹊,又有医术未精而欲鱼目混珠者,名扁佗。
华鹊听完她的故事,“哈”了一声,道:“仙姑真是风趣,想是见在下年纪尚轻,因此对在下的医术不甚信任也是有的。”
清摸了摸头发,状似无辜地笑了笑,说:“哎呀先生真是多心,我几曾有说先生是庸医的意思呢。”
抬头看看天光已经大亮,她揉了揉腿站起身来,拎着屁股底下的包裹来到河边,从包裹里翻出些洗漱用具开始梳洗。那采药的医生华鹊则开始仔仔细细在水边草丛里翻找起来,过了一阵,清只听他略带兴奋的声音说了一句,“有了。”
她回头去看的时候,就见到他小心翼翼地从土里挖出一棵草一样的植物,轻轻放进身边的背篓里,抬起头看到她正向他这边看着,便对她笑了笑,说:“我要找的草药已经找到了,这就打算回城里客栈去,仙姑若也进城,可以一起走一段,若是要回道观,那我也可以送仙姑几里路。”
清愣了愣,问:“先生你知道我是哪个观里的么?”
华鹊背起背篓,一手提起清那装满了书的袋子,淡淡道:“这继州城外,女冠聚居之所,唯独白云观。仙姑难道不是来自白云观么?”
清心里一紧,扬眉反问:“那么先生可知白云观近日发生之事么?”
华鹊推了推额上竹笠,深深看了她一眼,“昨日继州城中茶馆酒肆皆在谈论之事,便是白云观日前惨遭盗匪洗劫,除观主大弟子商离在重伤昏迷一日后竟于尸堆中生还外,其余上下人等尽皆罹难。”
清听他这样一说,反倒坦然了,微微一笑,背上琴囊,挽起包袱,道:“原来先生早已知道我的名字、来历,那么当也是早知道我所行目的了。”
华鹊见她语气中并无怪罪的意思,便道:“白云观中发生此等惨事,想也知不能再居,再看仙姑此等行状,必是想另寻观宇落脚的了。”
清“哈”地讪笑了声,说:“这样讲来,倒是商离小家气,让先生笑话了。”
“商离”这个名字无比顺溜地从口中说出,就仿佛她真的叫这个名字叫了很久似的,出口之后,清忽然开始觉得,这个道号似乎也不算是那么难听起来。
跟着华鹊踏入继州城,因为知道白云观血案在继州城中已经人尽皆知,所以清注意到她所经之处时有人窃窃私议的时候,并未觉得太过意外或者惊奇。
而反正她本身就已经够耸人听闻的了,再怎么样似乎都不算是奇怪的事情,她也便大摇大摆跟着华鹊来到他落脚的客栈,吃了点东西要了间房,躺到床上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