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悲染英雄骨——《万里征途》之思绪纷飞 - 达人(东方剑清)

2005/08/29 | 风尘悲染英雄骨——《万里征途》之思绪纷飞
类别(怀刀饮寒风) | 评论(0) | 阅读(141) | 发表于 22:34: 荒山多悲风，落日照北林；
之子在万里，江湖回且深；
黄泉无可及，离思故难任；
孤雁飞南游，过庭长哀吟；
翘思慕远人，安得托遗音；
形影忽不见，翩翩伤我心。
生离死别，人生大悲，逝者已矣，生者何堪。其实已不知目睹多少人物的陨落，见识多少亲友的哀恸，只是，大约总在用冷眼看这些悲欢离合，而且转头之间，他人的嘻笑怒骂，瞬间掩去亲戚余悲。在《万里征途》之前，即使唏嘘，即使叹惋，却从不曾伤心，可是《万里征途》，从第一集，便让人涌起一股心酸。
不是为死者而伤心，仅仅是生者的悲哀，挑起人无尽的怅惘。
也许是谬龄儿抱着荒童狫的尸体走在林中，一边沉默，一边眼角流下的大滴眼泪；也许是谬龄儿处理荒童狫尸体时，木然的表情与低沉的旁白；也许是谬龄儿毁去荒山谬谷时，苦涩的声音、狠厉的举止言语，让旁观者的心，跟着抽紧、堵塞，眼泪几乎要随之喷涌而出。
***************
旁白：短暂的生离，既成永久的死别，怀中失温的冰冷，是再也唤不回的天伦梦断。布巾反复染红洗净，心寸寸麻木茫然，谬龄儿流不出泪，哭不出声，因为再多的悔恨悲哀，也无能留住既失的一切。谬龄儿以手抚过荒童狫的脸、身躯，荒童狫一寸寸化成灰，留在谬龄儿的衣上。
谬龄儿：这样你跟爷爷永远就不会再分开了。小童，你要亲眼看着，看爷爷用这双手为你报仇，你所受的痛、所吃的苦，我会让伤害你的人百倍偿还，小童，你看着。
谬龄儿：荒山已邈，谬谷不存……天狱，四、无、君！
***************
 如稚子幼龄般的祖父，须眉皆白却童心不改的孙子，怪异么，好笑么，可是到了这样一种时刻，就成了一幅分外悲凉的画面，尤其刺眼。
天伦梦断，永远是人心里最最抹不去，而又说不出来的痛。若是“子欲养而亲不在”，好歹人总有一死，长者先逝，本来也算天道不谬，子孙尚可自己得到安慰。但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要叫人情何以堪。多少冀望，从此断绝；曾经的满腔痛爱，也从此无处着落；眼前身后，尽成孤独。
不需要对生者与死者有几分熟悉，只消眼见那样痛到极处成麻木的茫然，便引动人心深处，最本初的同怜之意。
也许是我自己的潜意识里怀着憾恨，因此看着骨肉之情，总是涌起纷扰的思绪。分离固然是痛，连温情的相伴，也依然叫人酸楚。
长河南星说：“没事，我累了，叶小钗，可以借我靠一下吗？”叶小钗盘腿坐下，让长河南星靠在他怀中。长河南星说：“你真是很温暖的人。”
霹雳中对于骨肉分离之痛的感受，大约无人能及叶小钗。像是被诅咒一样，从儿子到曾孙，叶小钗永远都没有饴儿弄孙的福气。是江湖人的宿命吧，无论亲情爱情友情，总是要以悲剧来收场。
不知道叶小钗究竟知不知道长河南星是金少爷，若真知道，是否会庆幸有再一次的机会，可以补偿双方心中的遗憾。只是，再一次的失去，命运对叶小钗，未免也太残忍。
对于金少爷的所知，算起来不超过五句话，无能判断叶小钗对于当年的他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想来，哪怕再桀骜再叛逆的人，毕竟都会渴望父母温暖。
却是可惜，知道一切美满终要归于幻灭，不免为这样近似最后的温柔，打上无奈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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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童：叶小钗，能再次体会人生一遭、有你陪伴，我心中的憾恨已平，心愿足矣！
叶小钗：想知道我的愿望吗？
神童：啊？
叶小钗：你的平安、你的快乐！
神童：叶小钗，我……我……
叶小钗：说出来。
神童：可以吗？我能说吗？
叶小钗：当然可以。
神童：我希望……你能陪我，陪我……最后这段时间。
叶小钗：好。
神童：真的吗？
叶小钗：嗯。
神童：啊……叶小钗……
（叶小钗执起神童的手走出户外）
神童：嗯，我们一同……
旁白：夕阳余晕映照划出最美的梦，时间虽然不多了，但天伦至亲终成圆满，对叶小钗两人而言，此时此刻便是永恒，情深亘天地，无需言、无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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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天伦至亲终成圆满”“此时此刻便是永恒”，可是那小小孩童终将消逝，他们终要再次体会阴阳两隔的滋味。也许我就是一个苦于执着的俗人，此情此景，本当为他们欢喜的，却忍不住想要哭泣。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夕阳余晖下的身影，看得人泛起一片寂寞。
来不及观看当年霹雳的我，无以知晓“爱落红尘心已死，持刀抱剑了一生”这样绝望的句子，叶小钗是在怎样的心情下吟出，幸而，现在的叶小钗，看去绝不是心如死水。
然而，人有牵挂，便不能脱略。但教有一分真情，就能叫人有十分伤心。
始终不知对素还真叶小钗来说，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总觉得，在他们心里，对方是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都不能替代的吧。那种感觉，就像是老夫老妻，似乎平淡如水，可是一旦到了特殊时刻，便看出这人与其他人的不同来。
素还真中毒，别人所抱，更多的是对于“正道领袖”倾危的焦急，于是四处寻找解救的方法，痛惜多而挂怀少。到了叶小钗身上，却是纯粹的心心念念，要亲眼去看，要守在对方的身边。而在旁人眼中，素还真交给叶小钗，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叶小钗要去天外南海看素还真，就那样去了，没有人会说“中原武林更需要你”之类的话；所以狂刀看到叶小钗来了，马上就把开门的方法教给他，然后走人。
长河南星一句“你陪素还真，我陪你”，真是不知道出多少情绪。
其实不敢想象，素还真或叶小钗真的死去的话，对于对方，将是怎样的打击。
这样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朋友”二字能够涵盖。
若是朋友，能做的，大约不过如沐流尘般伤春悲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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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流尘在四无君墓前敬酒）
沐流尘：草不谢荣于春风，木不怨落于秋天，谁挥鞭策驱四运，成败兴歇皆由天，万里雄才只余孤坟一座，好友啊～你可曾后悔投身江湖、逐鹿霸业！
（沐流尘拿起酒杯洒酒而祭）
沐流尘：哈～你笑我问的太痴，四无君平生从不言悔、从不有憾，说得是！沐流尘自罚一杯！
（王隐来到，见四无君墓，踉跄一下）
王隐：这是…
沐流尘：四无君之墓，我应该没写错字吧？！
王隐：又是另一个局吗？
沐流尘：这一次货真价实，四无君真的死了！
王隐：谁？
沐流尘：策衍的仇、青阳的计、剑君的剑，当然还有他自己的失！在他化身百朝臣之前，吾一直有与他联系，其实在他的心中他早就想与你言归于好，只是找不到机会。
王隐：多年的知交，我了解他的身段！
沐流尘：真可惜，我们三人不再有机会共醉一场，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王隐：嗯。
……
沐流尘：那另外一件事情相信你也没意见？
王隐：醉倒在他面前做他的笑柄吗？
沐流尘：如何？
（王隐转身面对四无君墓）
王隐：好友，今夜酒醉梦深，你会来陪我们共饮一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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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想起的，是黛玉葬花辞，“我今葬侬人笑痴，他年葬我知是谁”。红尘烽火不断，一旦步上江湖路，便是不死不休，再难脱身。今日沐流尘为四无君立墓相祭，他日沐流尘殒命之时，又是谁会为沐流尘收埋悲伤。今日沐流尘问四无君可曾后悔逐鹿霸业，他日沐流尘自己，又是不是会自问一句，可曾后悔踏入江湖。
王隐算是求仁得仁，可是沐流尘四无君，便真的，甘心么？
四无君之死，让人泛起微微的失落，因为他死得太轻易，有些辜负了这个人物早前的算无遗策。纵然死得不失枭雄气度，可那一句“巧智终归庸俗，雄谋只余虚话”，毕竟，叫人扼腕。
一步江湖无尽期，多少豪杰，尽化尘土，也许真的不必计较是否死有所值，也不必问亲朋好友是否悲恸，因为风尘悲染英雄骨，这根本就是每个人必然的命运。心酸，无奈，只是观者想得太多。
只是，若真如此，又何必，演出那样淡漠却又满含惆怅的画面与言辞，须知平静有时反而是最最有杀伤力的武器。所以终究，还是想要引人同声一哭吧。
可是，这样淡淡的带着幽寂的悲哀，却是叫人哭也哭不出来，只能积郁于中的啊。

2005年8月23－29日;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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