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钟笛（非定稿，未完） - 达人(东方剑清)

2005/08/15 | 冷月钟笛（非定稿，未完）
类别(明月玫瑰两相焚) | 评论(0) | 阅读(64) | 发表于 00:10: 麓山枫满。冷月如刀。
深秋时节，湘江水面已不若夏天时开阔，但江风却比夏天时来得劲急。
疾风中，却有一个人在江岸上挥剑起舞。
剑出如风，他舞剑的身姿仿佛被剑的光影包围。那是把金色的长剑，于是淡淡的月光下，江岸上留下一道道暗金色的影子。
风声如啸，却盖不住这霍霍剑声。

远远地，一条大汉沿着江岸走来，两手各提了一坛酒，背上负着个包袱，见到江边的舞剑者，出声招呼道：“云先生，你果然还是这个时候练剑。”
舞剑者闻言，缓缓收起剑势，向那大汉笑道：“好久不见。又出镖去了么？”
大汉点点头，“是啊，今天刚回镖局。晚上大伙到魁元楼喝了几盅，想着出门这么多天，该去看看我师父。估计这个时候上山必定能碰见云先生，就带了两坛酒过来。”
舞剑者笑着从大汉手中接过坛酒，两人就地坐了，一边口中道：“你这次出门时间长了点，江湖不太平吗？”
大汉叹了口气，“不提了，最近的江湖真他妈乱，到处有人莫名其妙杀人。我们镖队算运气好，绕了点路，总算没当冤死鬼。”
舞剑者拍开坛子上的泥封，往嘴里倒了口酒，随口道：“最近有什么大事么？”
大汉同样举起坛子喝了一口，道：“这一阵发生的都是大事，不过最大的事情，还是钟鼎天重出江湖，四处找云门戴舞想要报仇。”
舞剑者喃喃道：“钟鼎天……戴舞……好遥远的名字啊……”
大汉摇摇头，“钟鼎天逼戴舞出现的手段实在是狠，说什么既然戴舞当年以诛魔卫道之名召集十方武者围攻他，想必很看重别人的性命，那么只要戴舞不出现，他所过之处，必将‘千里不留行’。他一路从关中下到江南，不知已经杀了多少人，可惜戴舞还是不肯露面。江湖上也有传言说当年十方武者中虽然戴舞是唯一生还的，但也身受重伤，可能早就因为伤重不治死了。”
舞剑者的脸色在这一刻显得有些苍白，他皱眉道：“钟鼎天这样杀人，难道没人出手阻止吗？”
大汉道：“当年合戴舞等十人之力，都没能杀了他，还让他在十年之后养好伤卷土重来，现在的武林中又有谁是他对手？听说‘血雨飘红盟’盟主步天容、魔教教主秦铮等等，不少当今江湖的顶尖高手都对上过他，但谁也没能讨得了好去，不是重伤就是身亡。不过钟鼎天逼戴舞，倒是揭出个天大的秘密——原来笑风山庄的庄主风绝宵早就被步天容害死了，这许多年来掌控笑风山庄的‘风绝宵’，根本就是步天容的傀儡。钟鼎天毁‘血雨飘红盟’，从密室发现保存多年的风绝宵的尸体，于是将尸体挂在笑风山庄门前示众。”
舞剑者诧道：“笑风山庄无人了么？竟任由钟鼎天这般侮辱？”
大汉道：“笑风山庄的人，前些日子被惊电谷的萧潇杀光了，听说是为了个女人。”
舞剑者的脸色惨白，他举起酒坛，仰头一气饮下半坛酒，才茫然道：“步天容、风绝宵、萧潇……他们是结义兄弟啊……”
大汉嗤声笑道：“这年头连亲兄弟都未必靠得住，结拜兄弟又怎么样？就算当年风云雨电情同手足，传为一时佳话，可谁真的见过他们同进退共生死了？不过是四方势力相互制衡的权宜之计，背后还不是无所不用其极！”
舞剑者不再作声，慢慢地对着坛子一口口喝着酒。
大汉两口把酒喝完，看看夜越来越深，起身向舞剑者道：“不早了，我上山看我师父去，下次再和云先生喝酒。”
舞剑者点点头，“代我向你师父问好。”
大汉应了一声，走出两步，忽然回头道：“云先生……你姓云，不会和云门有什么关系吧？你不会去给那些人报仇吧？”
舞剑者转头看着他，月光很黯淡，但是舞剑者还是看得出大汉脸上有份担忧，于是他淡淡笑笑，道：“怎么会？我虽然会几手剑法，也不过是个隐居士子，江湖血腥与我何干呢！你怎么会起了这样的想法？”
大汉失笑道：“也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忽然觉得挺不安的。让云先生笑话了。”他摇摇头，转身上山而去。
舞剑者仰头看着天上残缺不圆的月亮，久久不动。
江风刮动，袍角飞扬，他蓦然一口饮尽坛中酒，将酒坛往地上一掷，长啸一声，拔剑而起，口中漫出朗声长吟：“拂长剑，寄白云，一生一爱一瓢饮；舞秋月，佾江风，也是疏狂也任真……”
剑光如急电，有种凌乱的狠绝，但是又带了股哀凄的凝滞。
“挥剑问路路崎岖，依云寄情情沉浮；回首一生终是乱，提酒卧醉忘忧烦……”
随着冷寂的剑光散出丝丝缕缕若隐若现的云气，渐渐江边漾起一片淡淡冷雾，夜色显得更为冷寂。
“秋分皎月相思起，江泫风歌舞涟漪；也曾豪气贯九霄，也曾无为任逍遥……”
忽然他身形一晃，一个踉跄就要跌倒，赶忙回剑一拄，脚下一软，半跪于地，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远处山上，那大汉远远听到他的长吟之声，不由呆住：“拂长剑，寄白云，一生一爱一瓢饮；舞秋月，佾江风，也是疏狂也任真……原来你竟是云门戴舞……”

一地霜叶红，千番秋水穿。
戴舞在江边站了半夜，江风虽然冷厉，却吹不开他纠结的思绪，眼望滔滔江水北去，他只觉心乱如麻。
江上渐渐有船只出现，船上的人大多淡淡望他一眼，眼神或者不免诧异，却也没有多少惊奇，便继续低头行船，顺流而下了。
他看看自己手中长剑，襟前鲜血，再看看江上行舟，只觉这一生中从未如此刻般想把长剑远远丢入江中。
又过片刻，日出东方，天地一片清朗。戴舞回头望向自己隐居十年之久的岳麓山，却见蓝天白云映衬下，整座山头泛出一片暗红，不由愣了一愣。
“云先生——”江上传来清脆的招呼声，戴舞顺声音望去，只见一个青衣少女，驾着条小船，正笑吟吟地向自己招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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