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书.猫鼠.口水（1） - 达人(东方剑清)

2005/08/10 | 评书.猫鼠.口水（1）
类别(无心即休) | 评论(4) | 阅读(166) | 发表于 19:39: 和老头老太太生活在一起容易染上些奇奇怪怪的毛病，小女孩听评书大概也算其中之一，从懵懂无知的幼儿时期算起的话，怕是听了有十来年，现在想想，后来的许多爱好，就是在听评书的日子中埋下了前因吧。
听明英烈的时候太小，对那些开国前的交战都没什么印象了，除了少数几个名字，就只记得最后朱元璋屠杀功臣的一段，也许是太过惨烈，所以在小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悲伤的痕迹。
隋唐演义留的印象稍微深一点，也可能是因为关于这一段历史的评书比较多，而其实我听过的要比我以为听过的多……不过说实话对情节也没留下太多印象，至少现在分不出我对隋末唐初历史大事的最初记忆是来自故事书、课本还是评书。人物姓名倒是记得的比明英烈多，现在想想忍不住怀疑，按照中国的教学方式，如果小时候我没听过评书，是不是我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名字，那么关公战秦琼就实在不算什么笑话。
说到关公战秦琼，冒一下冷汗，小时候听到这个笑话的时候好像还是茫然了一下的——不就是两个故事里的人么……也或许知道是两个朝代，但是不知道孰先孰后，不知道差了那么远……嗯，不记得了，反正可以肯定的是，那时还没学过历史。
怎么知道关羽的，这是一个问题。对于三国的印象，我一直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评书、电视、连环画、大人讲的故事等等等等来源何者为早何者为多何者为深，不过对于整个故事脉络的把握，肯定是来自于评书——因为除了小时候完完整整用耳朵听过一遍《三国演义》，我再也没有完整而有序地接触过任何有关三国的东西……
记得小时候就想过，好像各部评书里面都有一些很相似的人物，比如天人神算般的军师，比如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汉，比如……漂亮的小伙子……
现在想来，原来自己从小就喜欢小白脸。不管是隋唐里面的罗成，三国里面的赵云，还是三侠五义里的展昭……一开始会喜欢上，实在都是出于花痴的心态。（插花：抹汗，终于开始说到《三侠五义》了……）
不知道是和听时的年纪有关，还是和评书本身故事架构有关，听过的所有评书里面，印象最清晰的就是《三侠五义》，十几年后的今天还能回忆起许多细节，当时的很多心情也历历如昨日。
其实和后来的《小五义》和《白眉大侠》中层出不穷的武林高手比起来，《三侠五义》中的人物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但是那些故事我却再也记不起来了。也或许是因为《三侠五义》的脉络很清楚，而且相当一段情节带着纯粹的江湖气息，所以有种爽气吧。当展昭还只是南侠展昭，当五鼠还只是陷空岛五鼠，他们身上显出的是入官场之后的他们所没有的飘然爽决之概。
一直很喜欢展昭，至今都还能记起他在屋顶上的出场，差不多算是“一听钟情”。不过拿石玉昆小说《三侠五义》一印证，发现和自己残碎的记忆差得远，所以就去下了单田芳的评书重新来听。评书果然是从陈州放粮开始的，没有前面许多年包拯宦途沉浮的罗罗嗦嗦。展昭在第二回出场——屋顶上的。倒是没有仔细说他的长相打扮，仅仅形容“人长得漂亮”，但是用了很多口水来交代他的背景，强调他是“侠客”，叙述他和包拯的渊源……
印象中白玉堂的出场是在展昭被赐“御猫”之后，单田芳说的话里面——这个绰号惹怒了五鼠，尤其是锦毛鼠白玉堂。于是当我在第四回的时候，听到那个二十出头一身白衣的员外出场的时候，真是大吃一惊——这个分明就是白玉堂啊！
听着单田芳在那里说醉仙楼这一段，虽然在说书而言，这些语言都再正常不过，可是……可是……看着猫鼠同人来听，实在是让人忍不住窃笑不已。
一直觉得猫鼠同人应该要归功于电视，现在一听，才忽然发觉原来评书本身就已经给了他们一个叫人喷血的初遇，大家写同人中的主角一见钟情时的技巧都不过如此了。
“这个人往楼板上一站，展南侠就大吃了一惊：‘啊？’为什么吃惊呢，上来这个人太漂亮了！再看此人，平鼎身高，八尺挂零，长得是细腰乍背，双肩抱拢，扇子面的身材。往头上看，戴着月白缎的扎巾，黄金抹额，顶梁门倒拉三尖螆蛌叶，鬓插英雄球。这朵绒球是突突乱颤，上碰额角下碰肩头。此人，身上穿着是月白缎的箭袖，紧掐口十三太保的纽袢，蓝色十字袢双垂灯笼穗，腰里系着一巴掌宽五彩丝銮转带；下面，骑马叉墩档滚裤，蹬着一双抓地虎薄底快靴；外面披着月白缎英雄大氅，粉红绸子挂里，在那面上绣着鱼贯花篮，团花朵朵。往脸上看，这人长得是白洼洼一张简面，上宽下窄的瓜子脸，两道八字立剑眉袭入天仓飞插鬓角，一对大豹子眼皂白分明，白眼珠正白，黑眼仁真黑，二目如电。鼻如悬胆，四方阔口，唇似涂朱，元宝的耳朵，满嘴的银牙——就这小伙长的，那个鼻子那个眼，那个眉毛那个脸，那小脸蛋那个光溜，那个漂亮，那个潇洒，可以说是盖世无双。打冷眼一看，比大姑娘还好看。但是，眼角眉梢和眉宇之间，带着千层杀气百步威风。看岁数，也就在二十岁刚挂零。再看他手里，拿着把洒金的折扇，满面陪笑……”（汗，偶知识有限，有写错字不要笑话……）
白玉堂的出场，大概可以算整部评书里面最最光亮的一个出场了吧。将近3分钟的时间，全部在介绍他的相貌打扮，就是描述包拯的特异容貌也没有费这么多口舌。小时候听不觉得什么，现在听到这样的容貌，忍不住狂汗一下，“那小脸蛋那个光溜，那个漂亮，那个潇洒，可以说是盖世无双。打冷眼一看，比大姑娘还好看”，用了“盖世无双”这样绝对性的词语，然后说“比大姑娘还好看”，不论武功也是“猫鼠”了啊……
如果加上他众星捧月先声夺人一样的出现方式、加上他的与众不同习性的侧面烘托，这个出场用的时间就是6分钟……一回书也不过20－30分钟而已。何况还是用展昭惊艳来开始的，到最后居然还来了这样一句：“南侠心里头又赞成，又羡慕，又好奇……”先昏一下。
不过这一段外貌描述我倒不是全然没有印象，脑子里确实有一点残留的碎片，只是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形容展昭的。对白玉堂的印象只是这么一句——连他的夜行衣也是白色的。
说实话一直不太喜欢白玉堂，因为从五鼠闹东京开始的白玉堂，实在骄傲嚣张到了诡异的地步，完全不像这一段中的白玉堂般沉稳有礼，亲切热肠，受人敬重爱戴。觉得这一段里面的白玉堂倒是和展昭很像，至少还看不出多少性格上的差异。
情节一点点发展，白玉堂第一次出手教训了项福，单田芳说：“南侠是非常敬慕这个人……”第二次教训了项福，要杀项福的时候，项福问他姓名，单田芳说：“其实项福要问的，正是南侠要问的。展熊飞也不知道这小伙是谁，心里琢磨着，等没事的时候，跟他亲近亲近，打听打听他叫什么名字，往后呢交个朋友。这个项福一问，正合他心意，展熊飞择耳听着。就见这员外微微一笑，‘好吧，既然你要做明白鬼，我就满足你的要求，你不是问我吗，我家住在浙江金华府白家港，现在住在松江府华亭县陷空岛上卢家庄……某家锦毛鼠白玉堂。’……南侠呢，光听过白玉堂的名字和五鼠弟兄的事迹，但是没见过面，没想到在醉仙楼上跟白老五遇上了。南侠心里是又惊又喜，‘哎呀，我真是来着了，等救过包青天，我非跟白老五好好交个朋友不可。’这就应了那句话了：英雄爱好汉。”
不过他们最后也没结交上，要是这次展昭和白玉堂真的交了朋友，大约以后也就不会有五鼠闹东京，连三侠五义这套书都不用说了。
在出差回来的路上听这一段，忍不住在汽车上不停偷笑，幸而那车很空，我坐在最后，边上没什么人，虽然坐在右前方的人时不时转头看我一眼，总算还不至于被当成疯子。我真的不想笑得那样明显的，但是，让我怎么能够忍住不笑啊……
算是终于知道，原来展昭和白玉堂的配对也是其来有自，并非仅仅出于“猫鼠”绰号以及白玉堂的挑衅。继续狂笑……
2005年5月14日;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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