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笑看生死吗 - 达人(东方剑清)

2005/08/10 | 真的可以笑看生死吗
类别(无心即休) | 评论(0) | 阅读(63) | 发表于 19:18: 看了一晚上的《凤起阿房》，满眼都是死亡，慕容泓、慕容苓瑶、苻晖、苻坚、宝锦、慕容冲……然后，最后短短的几句话里，慕容永也好，杨定也好，那些人终究都还是死在了这摊文字里。
看的时候，正是中日那场球赛。邓庆接了个电话，聊了许久。当时有些诧异，为什么他会一边看球一边打电话。
小说看完，洗个手热个饭的时间球赛也完了。刚坐下来吃了两口，邓庆说：“黄璐璐死掉了。”我一呆，知道不会是玩笑，看了他几秒钟，先想到的却是蓝国龙，她的前男友，然后脑中浮起一张女孩的笑脸，心里一滞，最后还是重重地说了一句：“不会吧？”然后，不知怎么有些想笑，自己觉得不该，便把那丝笑意在嘴角收住了。
问了问死因，再低头吃饭的时候，忽然有些反胃起来。
想了想，想起差不多两年前她坐在床上拼拼图，一边叫邻居小孩不要和她捣乱；想起她毕业找工作时一心要当老师，说道如果不是为了当老师又何必要考华师大；想起她也不过去年刚刚毕业而已。
　　就这样，在一场车祸中，猝然死去了。
其实也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种消息。不久之前，才听蓝缕说他们家照管的那两个小孩的父亲莫名其妙地突然死了。更早的，还听过好几个或是认识的或是不认识但也知道的人的猝死。
幸好，那些人即使认识也不熟，至少，听到的时候也已经不熟。所以，我可以不需要表情和心情地只是当作一个消息。
熟人里，只是有人自杀未遂，有人在车子掉下山崖后轻伤——都是曾经最好的朋友。其实想想，真的死掉的话，大约我也只是这样呆一呆，心里一滞吧？——不过是再也见不到了而已——生活一点一点流逝，很多人也都变得再也见不到了。
听到死讯总是很茫然，无论自己认不认识死者。但是反应却总是木然。也许因为自己不是亲眼看见生命消逝，所以总是没有什么切肤之痛，哪怕，在听到我祖母的死讯时，我有的，也更多的是惊诧而非悲伤。
很多年前，试剑的某一次聚会上，有人问我怕不怕死，我说不怕。55说那是因为我相信灵魂存在。当时自己知道并不是的，但也不曾说出来——不过是觉得生无可恋罢了。现在想想，55的话也有道理，我从不曾真正觉得他们已经死去，只是知道他们不在这个世界而已。
那时的我确实是不怕的，别人的死亡也好，自己的死亡也好。后来，过了几年，有时想到万一邓庆猝死时就会觉得悲伤，想到自己如果面对死亡时也会不由心生恐惧。再后来，渐渐发现真的遇到这种情形的话，我的第一反应一定还会是木然而已，就像几年前地震的时候我笑着看桌椅摇晃，一边平静地说：“地震了啊。”
现在再想想，也许，我其实不过是对情绪的反应很迟钝而已，迟钝到那些情绪可以反应出来的时候一切已经过去了。就像许多年前我喜欢的男孩说他有女朋友了的时候，我笑着看那些字句，心只是在一瞬间小小地抽疼了一下，在这一刻本该有的情绪直到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才慢慢一点一点发挥出来，但这时，已经对我没有什么影响了。
可这种迟钝，是我自己造成的。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要保护自己，就知道情绪不可外泻，不可失控，因此小小的我，就已经刻意地训练自己不要感受外物，不要流露自己的心情。
到了今天，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恐惧、悲伤、兴奋……一切的心情都是自然应该有的，无论如何，感觉不到也好，感觉得慢也好，都不是自然的现象。从这个意义出发，所谓的笑看生死，真的值得推崇么？
一直觉得如果要成仙就要洺灭七情六欲，心无挂碍，那么仙人本身，其实早已不是活人，不过是一样已经“灭”的东西而已。
武侠看多了，就有一种很要命的后遗症——草菅人命——也不一定是武侠，中国这个大环境都是这样的，所以，我们常常不觉得死亡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事实上，每个人的生命，不都是可贵的么？其实一早就已经知道，而今的我，从心态上，是写不出武侠的——我无法心安理得地为了成就主角的形象或推动情节的发展而让小人物死去……每个生命都值得尊重，每个生命都有其价值，怎么可以，因为我是作者，就让人在笔下流血死亡呢？
——原来，我毕竟看不开。
——那倒，也好……
2004年8月8日半成
2004年8月17日修补
2004年12月3日补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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