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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8/10 | 古文运动、新文化运动和温瑞安的武侠
类别(残痕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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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6
中国历史上,有过两次影响深远的文学革命。
一是唐宋时期的“古文运动”,以“唐宋八大家”为代表人物。
唐韩愈、柳宗元大力反对骈文,倡导在继承先秦两汉优秀散文的基础上,创造一种活泼流畅、明白易懂的新文体。
北宋欧阳修对于宋初只求音律对偶的文风又重新抬头的情况,主张文章要反映现实生活,语言要平易畅达。
“古文运动”名为“复古”,实则反对文学上的浮艳风格而另求创新。
另一次文学革命即近代新文化运动,以文学革命的手段达到思想革命的目的。
1917年,《新青年》上先后发表胡适的《文学改良刍议》和陈独秀的《文学革命论》。
胡适提倡白话文,是因为“以今世历史进化的眼光观之,则白话文学,为中国文学之正宗,又为将来文学必用之利器,可断言也”。
陈独秀更鲜明地举起文学革命的大旗,他主张推倒陈腐、雕琢、艰涩的旧文学,建设新鲜、平易、通俗的新文学。
这两次文学革命提倡的都是“平易明白”的文风,反对的分别是“浮艳”与“艰涩”。
那么,如果将“浮艳”和“艰涩”揉合在一起,又会是一种怎样的风格?
别说不知道,其实温瑞安的武侠正是这种风格!
六朝骈文美不美?美!
温瑞安的武侠美不美?美!
韵文和温氏武侠都曾给读者带来一番新的享受,给文化带来一番新的气象,但问题在于,它们美则美矣,却终究只是种空洞的华丽,满纸文采华瞻的词藻,而毫无实质可言。
温瑞安的《七大寇》(又名《凄惨的刀口》《将军的剑法》)中有大概十几张纸,几乎全在变着法儿地描写枫叶:
……
他眼里劈入了一簇鲜亮亮、烈艳艳、红彤彤的颜色。
那么鲜丽的颜色!
——简直美得令人不惜溺毙其间。
令人不惜为它而死的美色。
而且死而无憾。
不是美人。
而是美景。
……
那么绝美的景致,带了点凄凉。满山遍地,只有四种颜色。
黛绿的、嫩黄的、鲜红的,都是树叶,而地上也铺满树叶,是棕
色的。除此以外,便是天色了。
湛蓝的天色,像浸透了一亿年的寂寞。
然而人间的碧绿茶红,仍正杀得灿烂。
纵是在逃之中,也不禁为之神怡。
——这满山枫叶,开得这么盛、这般璀璨,他不但见都没有
见过,甚至连想也不曾想过:人间竟有此美景!
美得可以令人忘怀一切!
包括危机。
他几乎就想留在这儿,不愿再逃亡了。
人生前路多风霜,不如栖息在这枫林的千种绝色万种风情里,
从此不历人间风波恶!
……
漫天落叶纷纷下……
黄的、绿的、棕的叶子,轻柔而曼妙地徐徐落下……
这一阵风,把万叶千树的艳丽颜色全混在一起了。
何止于风情万千,简直是比死亡更美,美得令人想到死,如等
待再生,仿若等待一场美丽的惊喜……
美丽得令人等待死亡温柔的覆盖。
……
……
温瑞安的文字够美,然而仔细推敲一下,除了“美得不惜溺毙其间”,枫林究竟如何美法,我还是不知道。从这个角度而言,首先温瑞安连最起码的“穷形尽相”也谈不上。他没有给我们一幅画面,产生与其文字相应的惊艳于美景的共鸣。何况,纵观上下文,如此长篇大论地描写枫叶,我不明白意义何在。反映人物心理?不象。烘托周围环境?不见得。感染读者情绪?更不可能。《文心雕龙》中说:“句有可削,足见其疏。”温瑞安已经不是“句有可削”的问题了,他书中“美丽的废话”,绝不止区区十几张纸,几乎每一个细节,他都要用“散文诗”的笔调来大肆渲染一番。一部小说,看似厚厚几本,可情节一旦经过了过滤沉淀,实在干瘪得可以。
六朝文人写赋作文,好以营造一纸艳丽的“沙上建筑”来标榜自己“才华横溢”,温氏给人的感觉也就仿佛故意卖弄自己的修辞功夫,“看,我能把句子写得多美!”
温瑞安简直就是沉浸在自己的浮华里,忘了他写的是什么!
刀和剑,风和烟,千万人里的一触
惊喜一场,各自分散,永不相忘
少年只有一次……花只开一次最盛
感情只有那么一阵
或许只走那末一次深夜的长街
未央。雾浓。独自行。
所有的期待不过是灯一盏
梆声响起时楼头有人吹箫
使你惊觉人生如梦……
你知道这段写的是什么吗?如果我告诉你这是温瑞安写在交代过有两个人要动手之后的文字,你信不信?
姑且认为这一段全是用通感的手法描写打斗的情形(如果认为这一段和正文毫无关系,那么温瑞安在骗稿费),那正足以说明温氏武侠的晦涩难懂!
明清的读书人,以用生僻字词显示自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其程度己到了将古人的错别字用成流通文字的地步,今日的温瑞安,也很有些挖空心思地要使自己的武侠与众不同而不考虑别人是否明白他在写什么。
何况,明清散文的总体成就与先秦两汉乃至唐宋时期相比有如儿戏,虽艰涩雕琢却不显高深,空有不明所以之弊而终乏可读可解之深层次实质,即使起承转合花团锦簇,能流传青史值后人一读者毕竟寥寥。
温瑞安的所谓“雕琢”“艰涩”,也只如明清渐趋沉寂的文风般难以企及文学的高峰。
朱自清《荷塘月色》中有极经典的通感手法的运用:“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缥缈的歌声似的 。”何其形象而贴切的比喻。温瑞安的算什么?文不文,白不白,且不明所以。说句不中听的,仿若附庸风雅之辈,明明只有半瓶子醋,却偏要在那里晃荡。让人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斩马》中有一段:
他、要、出、剑。
他,要,出,剑。
他——要——出——剑。
他……要……出……剑。
江上鸥认为,这段文字看似是文字游戏,却反映了冷血从坚决出剑到迟疑不决的心理变化过程,以十六个字便代替了大段的心理描写。好,我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可问题是,这种写法,有几个人能看得懂?再说,我不以为这种标点符号的使用方法是符合现代汉语规定的,经过多少年或许可以,现在,只能是病句!
雅到极处,是卑俗,俗到极致,未必也会“大雅”。
现在喜欢温瑞安小说的人很多,甚至仿温化风格写武侠的也大有人在,他们舍本逐末地追求那种浮艳加艰涩的风格而乐此不疲,根本就是走进了一条死胡同还不肯打弯回头。
词藻华美,文风凄丽,固然是可以让人死一回的,平易明白的文字有时确难以适合读者所有的心情,满足读者所有的需要,太疲惫的时候,看看这略带沉沦的温氏笔风,倒也别有一番醉生梦死。可是,这种境况下的读者本身已经是存了一种“意”的,他的“意”是当时的自我心境。那么,这样的文字,无非只是温柔的掩饰与那渴望沉沦的思想——他替你沉沦了,他使尽浑身解数地给了你一个已凄绝艳绝的氛围。可是,这,都是末事。林黛玉说,做诗最是容易不过,虚实平仄相对即可,但若意趣真了,词句不用修饰自是好的。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第一便是立意要紧。(怀疑温瑞安无法列出自己文章的提纲,其思行而无路,但一味凄艳耳。)温瑞安的小说,或许给了你一个境,但“意”之一字却得靠读者自己去创造。
历史是向前发展的,浮艳与艰涩,早在许久以前就被文学大师们弃于尘芥堆中了的,我们何必再要拼命将他们捡起来?
更何况,即使捡起来了,若真能取其“艳”舍其“浮”,得其“艰”去其“涩”也就罢了,可偏偏,温瑞安的境界尚且不高,学的人又未必能浮艳到温瑞安那样的华美,艰涩到温瑞安那样的高深,不过是使人读之如食鸡肋,又何苦来哉?
文字的作用是勾通与交流,既然作品是写给别人看的,那总得让读者明白作者的意图而且看起来觉得轻松畅快才好,否则,要是读某部作品象背着块石板在剧院看戏,谁还有胃口看下去?
所以,呼吁武侠上的“古文运动”和“新文化运动”,呼吁平易明白的文风再次回到作品之中,呼吁“如风行水上,自然成文”的文字再次出现在面前!
动念于 97.7.7
草成于 98.3.10
复稿于 9 8.5.19
1998.11 应《湖大青年》要求修改终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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